毛哥的部落格

是飛禽還是走獸

    伊索寓言中有一個故事，提到在很久很久以前，鳥類和獸類發生了爭執，後來演變出一場飛禽與走獸間的戰爭。狐狸用嘴巴咬斷了天鵝的脖子，老鷹以利爪攫取了兔子的腦袋。雙方你來我往打得昏天暗地，衝突頗有越演越烈之勢。誰也嚥不下這一口氣，誰也不服氣誰。

    蝙蝠在這戰爭中沒有堅定的立場，在鳥類問它時它就說自己是鳥類；而在獸類面前它就說自己是獸類。終於戰爭結束了，雙方在握手言歡時提到了蝙蝠，都對它的行為感到不齒，誰都不覺得誰和蝙蝠是同一類。終於蝙蝠被逐出了雙方的陣營，終其一生只能躲在黑黑暗暗的山洞裡，等到晚上的時候才能外出覓食。這個故事說明了投機取巧兩邊漁利的人確實會讓人看不起，但是我覺得誰說非得要選邊站不可呢？

    當代社會的可貴之處，在於除了依法規定的各種事項之外，每個人有自由選擇的權利。個人可以依其喜好、自身的條件與周邊環境等各項因素進行選擇，這些選擇受到法令的保障，不能被其他的人或團體所剝奪。他人的選擇我們必須學習尊重，這種尊重其實也是對我們行使日後決定權的保障。任何一個對別人決定的訕笑或歧視都是不對的行為，也足以顯示自己的學養不夠。

    在上面的故事中，古代人或許因為生物相關領域尚未進行系統性的分類，而使蝙蝠到底屬於何類仍處於猶疑不定之中，受過現代教育的我們當然知道蝙蝠應該是獸類。但是如果其他生物也擁有法令保障的權利，誰說它不能以獸類的身分加入飛行俱樂部呢？不要求別人行使與自己相同的選擇，才是具備正確素養的現代人。

    「圍城」一書的作者錢鍾書在談起上面故事的時候，甚至有更不一樣的觀點。他說如果蝙蝠就是他，他會反其道而行。在獸類前面偏要充作自己是飛禽，在鳥類之前偏要說自己是走獸。在鳥群中可以做獸類問題的專家，對於獸類的了解，任何一隻鳥都比不過他；而在獸群裡可以做鳥學顧問，對於鳥類的了解，任何一隻獸都趕他不上，左右逢源不亦快哉。當然這也要注意自己不是為了標新立異，也不是為了刻意唱反調。轉個念想世界大不同，刻意要請別人選邊站的想法實在已經落伍了。

    你是飛禽還是走獸？自由選擇吧！